叶坎宁

原谅我一生蛇精兮兮笑点低。

  父亲的手虚虚的搭在她肩上,她知道这是他低血糖了。
  父亲的血糖一直很高。
  她知道,所以她把手中的芝麻糯米团递给了他。
  父亲没有吃。
  她想起刚才父亲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你只要考上一个中等的高中就不错了。”
  他说“你如果一直留在这,现在成绩一定特别好。”
  他说“我没有想到去老师家只要半个小时,我八点多走的,又蹲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
  她还想起她说自己饿了,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
  走了一会儿,她问父亲“你要给我买什么吃的啊?”
  父亲说“我没打算给你买吃的。”
  她有点郁闷,又问“那你为什么要从这边走?”
  父亲说“多运动运动,减减肥。”
  她信了。
  但没过多久,他的脚步停在了一家十九元自助火锅面前。
  进去又出来。
  “现在已经十点了,吃完就不早了。”
  接下来父亲给她买了糯米团子,状元饼,芝麻烧饼,酱香饼和葱花鸡蛋饼。
  “面店关门了,一会回家泡方便面就着这些吃吧。”
  “一会回家你开门吧。”父亲的声音有点虚。
  “好。”她回答。
  可回家还是父亲开的门。
  泡面好了,板凳只有一张,父亲说“你坐板凳,坐马扎你够不着。”
  她想说,你也够不着。
  但她没说。
  她吃的很快,也吃的很少,父亲诧异的问“你怎么不多吃点?”
  她说“我吃饱了。”

  现在父亲正吃着泡面,我坐在马扎上打字。
  他有两个手机,一个开的欢乐颂,另一个开的史密斯夫妇。
  生活与硝烟交织,抒情与紧凑混搭。
  他说“这就叫一心二用。”
  我笑了,其实是一心三用吧。
  但我还是没有说。

  上文所有的她都是我。
  我突然想记住今天发生的事。
  但我的记忆力很不好,不写下来 我明天就会忘了这些。
  我的父亲是一个有些没有上进心的,有些邋遢的汉子。
  他身上有好几种病,发病了很严重。
  我母亲与我父亲离婚了。
  这不是他们任何一方的错。
  他原来挺胖的,但现在不胖了。
  他原先脾气很差的,但他现在几乎不和人生气。
  他为了让我好好中考留在了这个食堂。
  写到这里我的眼睛突然有点酸。
  这就是我的父亲。
  一个平凡的,却又可以在两分钟内炒出一碗美味炒饭的厨师。
  其实他不是平凡的,他是我爹。
六年,让一个脾气暴躁的汉子变成了一个从容忍让的汉子。
  这只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碎碎念与炫耀。
  也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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